美国加州监狱不堪负荷忙瘦身有苦难言

 

    5月23日,美国最高法院根据加州监狱严重超员导致囚犯生活状况恶劣的情况做出裁定,要求加州在两年内削减32000名在押囚犯。裁决一出,即在美国社会引发了巨大争议

    “一名患有严重腹痛的囚犯,因为迟滞了5周才等来医生,最终死在狱中；一名患有睾丸癌的囚犯因为误诊,在饱受煎熬17个月之后不治身亡；一名被囚禁在电话亭大小的囚室中的囚犯,因为24小时没有上厕所,最终只能站在自己撒的一泡尿中,被人发现时神情迟钝几乎晕厥……”这是美国媒体对加州囚犯处境的写照。

    加州是美国人口最多的一个州,同时也拥有美国最拥挤的监狱系统。该州共有成人监狱33所,规划容量为8万人,但在过去20年间,监狱囚犯数量不断增加,高峰时曾达15.6万人,目前仍有14万多名囚犯在押。

    监狱严重超员导致囚犯的生活环境异常恶劣。加州州立奇诺市监狱的一间巨型牢房由一个体育馆改装而成,200余名囚犯容纳其中,而负责看守的只有两三名管教人员,平均54名囚犯使用1个卫生间。

    最高法院大法官安东尼·肯尼迪来自加州,他是支持高院裁决的5名法官之一。据其出示的照片显示:监狱通常用3层铺位来安置囚犯,每名囚犯容身的空间只有电话亭那么大。

    在狭小与恶劣的环境下,囚犯的精神和生理健康无从得到保障。肯尼迪法官表示,过去20多年的诉讼资料显示,加州监狱平均每周就发生1起自杀事件,平均每周就有1人死于慢性疾病。时常发生700名囚犯排队等候1名医生的情况,而精神病患者要等来医生,需要排上1年的时间。

    恶劣的生存环境使得囚犯之间的斗殴事件时常发生。2009年8月,奇诺监狱发生大规模骚乱,导致250多名在押犯人受伤,其中55人因伤势严重而住院治疗。2010年10月,圣地亚哥州立监狱爆发大规模群殴事件,狱警为平息骚乱不得不向囚犯发射催泪弹并开枪射击。今年以来,圣昆丁监狱曾发生200名囚犯在餐厅群殴的事件,结果造成4人受伤。

    因为不满监狱的医疗和卫生状况,囚犯屡屡将加州告上法庭。首起诉讼发生在1990年,1名囚犯控告监狱未能提供有效的精神健康服务,另1名囚犯则控诉监狱缺少医疗卫生保障。

  加州为此成立了一个由3名联邦法官组成的法庭,专门审理监狱状况的官司。2009年8月,该法庭裁定加州监狱因为囚犯过多,无法保证每名犯人得到基本的医疗服务,必须在两年内将囚犯人数削减到11万人。

    此后,加州监狱的囚犯人数削减了1万多人,但距离11万人的目标仍超员3万多人。美国最高法院的裁决,即是对加州地方法庭裁决的支持,要求加州政府采取有效措施,尽快落实削减囚犯人数的计划。

    加州监狱人满为患、环境恶劣的原因,首先是因为美国囚犯的数量过多。相关数据表明:美国联邦、各州和地方的监狱共关押了200万名囚犯,在世界主要国家中名列前茅,而人口最多的加州更是囚犯集中的典型。

    其次,加州多年前加强刑罚导致囚犯人数暴增。

    最后,囚犯暴增导致监狱支出上涨,这成为加州财政的一大负担。而在经济危机的冲击下,加州预算都捉襟见肘,根本无力提高监狱的医疗和卫生服务水平。

    最高法院大法官肯尼迪为加州监狱问题开出了药方,称减少囚犯可遵循以下途径:释放部分非危险性的囚犯；将罪犯转入地方监狱或外州监狱。

    加州州长杰里·布朗一直在努力推动这些举措,他曾提出一项宏伟的计划,旨在将州立监狱的4万名囚犯转移到地方监狱。不过,该计划却遭遇两大难题。一是地方监狱接纳能力有限。洛杉矶县已经放宽了监狱政策,罪行较轻的男性犯人过去只有服满五分之四的刑期才可获得假释,现在只要服满五分之一即可,但这依然无法根本改善地方监狱囚犯过多的状况。

    二是预算问题难以解决。加州议会虽然通过了布朗州长提出的转移囚犯的计划,但其中的共和党人反对以延长增税的方式解决相关预算问题。

    报道称,美国18个州的检察官质疑最高法院的裁决侵犯了州政府的权利,可能在这18个州将引发监狱问题的诉讼。

    加州政府负责监狱事务的官员马修·凯特则对前景表示乐观,他说:“只要布朗州长重新分配监狱的方案得到迅速和全面落实,监狱问题将得到解决。”凯特强调说:“我们的目标不是释放囚犯。”

    情形似乎并非如此。就在最高法院作出裁决之后两天,加州监狱由于电脑系统出现差错,450名本应继续服刑的“有极端暴力倾向”的犯人和1000余名曾经犯下贩毒等罪行的危险犯人被幸运误释。这批犯人都是以“无需监控”的假释名义被释放,因而无需向假释官报告行踪,只有当他们再次犯案被抓时,才有可能被重新送进监狱。

    分析指出,改善加州的监狱状况绝非一日之功。肯尼迪大法官对此深有认识,他表示如果加州政府在两年期限内无法完成裁决要求,可以申请延长到5年,以有效开展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监狱“瘦身”行动。                      （摘自《法制日报》2011年5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