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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案例
全北京“最穷”的美术馆,参与记录了中国当代艺术
发布日期:2017-3-13  发布人:匿名  访问人数:1026   收藏(0)

宋庄美术馆馆长方蕾常自嘲说:我们可能是全北京最穷的美术馆。为了省下一笔策展人经费,方蕾常常挽起袖子亲自上阵策展,搭建还得时不时靠员工“纯手工打造”,这个靠宋庄小堡村村民集资盖的美术馆,从06年建成的那一天起,就显得非常特殊:邀请了中国当代艺术领军人物栗宪庭来担任第一任馆长,从而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一个传统北方乡村的当代美术馆,拥有了一个高学术水准的代表人物。

说起宋庄,在人们的认知里,一个是农民的宋庄,另一个便是艺术家的宋庄。

1993年底,圆明园画家村被驱散以后,艺术家方力钧、刘炜、杨少斌、张惠平、王音和批评家栗宪庭等人找到了宋庄小堡村,这个离北京城区不太远的荒凉之地,却给了艺术家一片沃土:租金便宜、安静自由,一个不被打扰的创作地。从第一批定居的六位艺术家到现在,在宋庄生活创作的艺术家已发展到了5000余人,而那些早期入驻的艺术家,不少陆续成为了当代有名的艺术家而蜚声国际。此后,不少国际上的艺术家,也知道了中国有个宋庄,把自己的工作室搬到了这儿。

如果说,宋庄一开始是被选择的,那么在被选择的那一刻开始,这块土地就被赋予了一点乌托邦色彩。艺术家们从一开始的漂泊者,到现在有了家的归属感,2006年,宋庄美术馆的落成,更是多给了他们一个展示的空间,让作品得以从密闭的工作室走出来,展现在公众眼前。

建在小堡村西北角临近六环的一块闲置工业用地上,原先周围是零落的厂房和仓库,远处是华北电力网的基地,密密麻麻的高压线绵延没有尽头,呈现一种半原始的工业面貌。而附近的民宅是典型的北方农家院——大片的红砖墙围合的院子,简单明朗,没有过分的设计感。从哈佛毕业回来的女设计师徐甜甜在美术馆的设计上也借鉴了这种民宅形式:一层是整个玻璃围绕的结构,与地面之间形成一个水平通透的场所,二层则是用红砖围合的四方空间,从远处看,整个美术馆就像悬浮在空中。

美术馆在2006年正式开幕。那个时期,也是当代艺术在中国一下子变得特别被大众所认知的时期。开馆那天来了很多人,有外国客人、艺术爱好者、艺术院校的师生,有些还是专门从外地赶来的。方蕾说,虽然没有做过精确的统计,但那样超乎意料的热闹场面,也可以看出那个时期当代艺术的蓬勃状态,而宋庄美术馆,也恰好一步步参与见证了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

即便5年后村里面因为无法持续提供运营费用,美术馆面临着要被当作高考补习班租出去的处境。那时候,栗宪庭找到了方蕾,“大家听到这个消息在情感上不太能接受的。栗宪庭先生找到我的时候,虽然知道很艰难,但我也接受了。艺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坚持下去的。”当时方蕾在栗馆长的邀请下,把自己的工作室搬到了宋庄。

压力一下子来了。方蕾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大保姆”,从策展、展厅布置搭建、到媒体宣传,事无巨细都要照顾到,“现在所有的费用都是我们自己在承担,但我们还是在做非营利的事。我们也不做任何的经营,不出租场地做展览,我们只为艺术界内部提供一个服务。我希望宋庄美术馆慢慢成为中国当代艺术比较规范的、专业的学术机构。但是确实很难,慢慢做,能不能做成我也不知道,但是先按照理想来。”

方蕾经常跟员工说,既然都这么穷了,就让它单纯下去吧。

 “既然都这么穷了,

就让它单纯下去吧”

 #专访宋庄美术馆馆长方蕾 

Q:宋庄美术馆建立之初,是如何定位的?

方蕾:当初栗宪庭先生建立这个美术馆,他的想法是建立一个严格的学术平台。我们会总结和梳理在中国当代艺术里发生的一些重要历史事件,挖掘这样的群体。比如我们做过一个有关滨河小区34位艺术家的展览,考虑到当时1994年艺术家从圆明园画家村离开,一部分人到了宋庄,还有一部分人到了通州的滨河小区,生活在那里的艺术家一直持续地给中国当代艺术产生动能,比如说像王庆松,阿昌,朱发东,徐一辉等,所以这个展览很有历史价值。

我们也做了从1994年到2013年,一个关于宋庄艺术集群20年的历史展览。我们在宋庄地区进行广泛征集,想让更多曾经在宋庄居住、生活过,为宋庄建立做出过哪怕一点微弱贡献的艺术家,都能参与进来。但我们有一个条件限制,就是要求艺术家提交自画像,最后有720位艺术家参与了这个展览。这样的艺术家,实际上都是被历史在记录。

Q:这几年也有不少年轻艺术家的展览。

方蕾:是的,这几年我们除了记录、整理历史线索外,还开辟了一个新系统,就是对年轻艺术家的挖掘和呈现。比如说像“剪刀&石头&布——黑桥•环铁•宋庄•青年艺术家联展”,这个展览邀请了环铁、黑桥、宋庄三个地区的年轻艺术家,来呈现他们在这个时期的创作思考和状态;像之前我们也做了这个“尖先生和卡小姐”这展览,里边都是大量年轻艺术家的作品。

你会发现,我们的展览架上部分不是特别多,大概只占了30%,而是让更多媒介都有不同的呈现可能。你会发现我们的展览其实特别没有商业价值,但是,它很重要。

Q:在您看来,实验性的展览为什么显得重要?不管是对美术馆还是艺术发展来说。

方蕾:在多媒体时代,艺术应该更多地走在时代前沿,艺术家更需要打破边界去探寻更多表达的可能性。在展览体系里,从美术馆到画廊到一些独立空间,架上绘画它从来都是不缺机会的。但实验性的展览因为几乎没有可能盈利,大家会越来越少地做这种东西。但艺术对其他相关领域的触动和启发,很多都是相互的,艺术影响了音乐,电影影响了艺术,影响了建筑,都是交互的一个关系。所以我觉得美术馆应该更加活跃和有宽容度,真正变成一个关于艺术、文化的一个能量的信息交换场,这个我觉得可能在这个时代是最重要的东西。

像我们现在这样呈现的年轻艺术家的展览,在这个阶段你会觉得他们名不见经传,他们谁也不是谁,但是可能在未来的五年、十年、三十年里,那些名字可能慢慢慢慢就会跳出来,但是这个也许是他们的起点,所以即便是我们在做年轻艺术家的展览,我觉得也是在对未来在积累一段历史,他也许不是一段已经形成的历史,但是他一定是未来历史的一个起点。

Q:你会看重这些艺术家身上的哪些特质呢?

方蕾:独特性和实验性。他们要提出问题,然后自己去解决。很多的架上艺术家,不是说他们不提问题,而是他们提的问题相对简单。不像这些实验艺术家有很多很深入的思考,他们也是在引领这个时代的,哪怕就是年轻人的精神状态。其实现在艺术家的范围非常广,我也并不认为只有进入美术馆的艺术家才是真正的艺术家,其实很多艺术家在艺术圈以外。整个这个领域是被打开的,希望在艺术上有某种深入研究的年轻同行,都能跟我们有一些合作。

Q:其实一直存在这样一个问题,面对当代艺术,普通的公众接受起来可能会比较难,不知道美术馆在与公众对接过程中有没有一些思考或者尝试?

方蕾:这个其实也是我们现在遇到的一个比较大的问题,大家觉得不了解也看不懂我们在干什么。包括原来也有一个央视制片人问过我,说你怎么才能让我们了解艺术?我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觉得很奇怪,我说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热爱艺术的人,你会通过不同的渠道去获得,比如说自己看书,跟别人交流,甚至通过电视、网络都可以获得相关资讯。美术馆其实是承担不了这么多要求的。

但回过来我又想,作为美术馆我们还是要提供公共教育的可能性。那我们怎么做?一方面重视展览现场的安排,另一方面,也在线上开展,美术馆的微信、微博,除了传递展览资讯外,有大量的关于文化史、艺术史的内容。可能对于大部分普通观众来说,还是得通过有质量的展览,让他们看到一些不同的东西。他们一旦看到不同的东西,会提出问题来,只要你提了问题,你就会去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有往下深入的可能性。

Q:观众进到这个空间里面能思考才有价值。那在您看来,美术馆在大众和艺术之间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

方蕾:过去很多年,美术馆在我们社会系统里显得不是那么重要,其实是没有意识到信息传递的重要性。现在越来越觉得美术馆是非常重要的,那么怎么来做呢?说实话,我们现在的难题也很多,我们和观众一样,有一样多的难题。你们不了解我们怎么办?那么我们只能说,第一,我们更多地做好我们的展览,再拓宽各种渠道。甚至我有时候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一本杂志,也做一些视频类的对艺术的介绍,甚至我最近都在考虑我们是不是应该自己来研究一个艺术教材,这些都是新的可能性。

不过凭借我们过去二十几年以来的艺术经验,我觉得有一件事情非常有意思:就是当我们的观众越来越多看到这样新形态的艺术作品时,他可能一次看不懂,他可能第二次、第三次就能看懂了。这个当年我在798的时候有很清晰的印象,就是很多工人在2004年的时候他看不懂展览,2005年的时候他看不懂展览,但是2006年的时候他居然已经变成了艺术区展览的解说员了。

那个时候我就发现艺术、文化在起作用。这个作用不是一下就能看见。观众来看一个展览,获得了什么,是一个长期的一个个知识量、感受的叠加,人可能就慢慢改变。所以你也会发现,近十年,大家对美术馆的需求、对美术馆展览质量的是在提高的,公众的鉴赏力也在提高,这个是我觉得非常欣慰的。

像我们这个美术馆离市区有点远,观众有点少。但现在,周六周日会有非常多的观众来,带着孩子、家人,不同年龄层、文化水平、不同职业的人,都会来看美术馆,那么我觉得这就是一个社会进步。我们只是在这里面做一些微弱的工作,但是也还是很重要的。

Q:宋庄美术馆在这个地区也十年了,当地村民他对美术馆的认知是什么样的,包括从最早到现在有什么变化吗?

方蕾:我觉得还是有变化,但这个变化是渐进的,不是一下子提高很快。你会发现,我们有一些展务人员,其实是当地的村民。你如果观察他十年以来,哪怕是从形象上的变化,你都会发现它是巨大的,我们没有办法说,他们有过去几十年农村生活经验的人,突然一下子那么了解艺术或者那么明白,我觉得不太容易,但是你可以从他的形象、状态、包括他谈论问题甚至思维方式上的改变,去意识到美术馆或者艺术在对他们发生的作用。他们特别爱来美术馆工作,觉得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因为他们获得的东西和其他的村民是不一样的。

Q:听说美术馆的工作人员里,当地村民占到了1/3,他们通过怎样的方式进到美术馆里面的?

方蕾:我接手的时候,这部分工作人员就在美术馆了。我一个人都没有裁掉,沿用了原来的工作团队。之前有几个人退休了,那么我会再向他们展开招聘,再选择了一些新的人加入我们。总体来说,使用小堡村的村民作为我们一部分工作人员这个习惯没有改变,我觉得很好,而且我觉得这个美术馆真正地体现了它的在地性,体现了你和当地的这些原生态的居民之间的关系,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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